交汇点讯 中国人都有年前扫尘的习俗。春节前夕，记者跟随一位南京钟点工，亲历她忙碌辛苦的一天，也被普通南京市民对外地打工人的善意和温暖感动。
2月5日，南京早上气温降到零下3摄氏度。这一天，48岁刘翠玲要服务4个雇主——两个三小时的长期固定客户，两个两小时的家政服务平台临时客户。作为在南京家政行业工作了7年的老员工，刘翠玲有十几位固定客户，还加入了近30个家政业务群，平时主要服务固定客户，空闲时接一点家政服务平台的单子。临近年末很多老雇主回老家过年，每天服务的平台单子反而多了起来。
第一个目的地是骑电动车半小时的小火瓦巷7号，每周一早上7时40分上门的老客户。因为前一天晚上下雪，刘翠玲特地提早10分钟出门，可刚把电瓶车推出来就傻了眼——门口一个50米下坡道结了冰。刘翠玲背着装满保洁工具的大背包，推着电动车慢慢滑下去，一不小心滑了一跤。幸亏大背包垫住了屁股，顺着栏杆起来后她不得不小心翼翼，一个50米的坡足足走了半个小时。
赶到小火瓦巷7号小区已经早上8时，雇主80岁的老母亲迎在了门口。“楼栋电梯门铃坏了，儿子一家去东北滑雪了，我就下来接你，左等右等没见到人，还以为你不来了呢！”刘翠玲连忙道歉，拉着老人一起进屋。
这是一个老式的三室两厅，刘翠玲已经服务了三年。只见她把背包往门口一放，换好鞋，系上围裙，到阳台拿了三块抹布，撑起自带的清洁桶就忙活起来。
“你过年回老家吗？”“小孩在哪里过年？”“一年到头忙，过年好好歇歇……”边干活两人边唠嗑。一个小时后，老奶奶端来一杯茶招呼歇一会儿。刘翠玲说了声谢谢，继续忙碌。“唉！你看我们家里几个，过年了还往外跑，除夕才回来，也不知道准备准备。”老奶奶说完叹了口气。
三个小时很快过去了。临走时，老人给刘翠玲塞了两盒饼干，说：“你一天到晚在外面，午饭也不好好吃，饿了垫垫肚子！”
收下老人的心意，刘翠玲赶紧下楼，打开手机导航奔向第二个目标。20分钟后来到南京市普天科技园。科技园很大，第一次来这里的刘翠玲先后问了五个路人才找到服务单位。这是一家玉石贸易公司。一进门刘翠玲就被镇住了——公司有11间办公室、两个大客厅，如何能在两个小时干完？也许是看出她的为难，接待她的公司办公室负责人及时表态：只要把办公室灰尘弄弄，地上打扫一下就可以，能干多少是多少。
刘翠玲照例把工具包放到公司门口，脱下外套开始忙碌。因为是办公室地上铺了地毯，刘翠玲建议使用吸尘器，但办公室负责人说，公司很多人正在直播，吸尘器噪声太大会影响工作，地毯简单清扫即可。办公桌上、橱窗、茶几上都是各种玉石，刘翠玲小心翼翼，花了半小时才把三个房间弄干净。
“这要来不及了！好着急啊！”忙碌中刘翠玲自言自语。记者安慰道：他们说了，能打扫多少是多少。“但我既然来了，就想尽量把所有地方都收拾一遍。”打扫到第五间办公室时，刘翠玲的手不小心被地上的玻璃划破，鲜血直流。记者建议包扎一下。她却说，“没事，这点小伤没什么”，继续忙碌着。刘翠玲终于在两个小时内把所有房间打扫完，又花了10分钟把整个办公室过道用拖把拖了一遍。
离开时，公司老板主动找刘翠玲加了微信，希望她春节后给公司长期做保洁，还说要给她五星好评。“其实只要认真干活，客户一般都会给好评的。”刘翠玲边说边匆匆喝了点随身带的热水，吃了点饼干，直奔第三家。
这次寻找新雇主很顺利，骑了40分钟车后很顺利进了门。这是一个上下两层各50平方米左右的写字间。临近年末，员工们大都返乡过年，只剩老板和秘书留守。看了一下打扫空间，刘翠玲脸上微微一笑，感觉活不多。哪知刚把楼上打扫完，老板来了一句：我们对面还有一间，麻烦你也去打扫一下。赶紧收拾完一楼跑过去一看：一个50平方米的屋子里，摆满了各种杯子茶壶，刘翠玲赶紧拎来一桶水，烧了一壶热水兑着清洗起来。紧赶慢赶，终于在两个小时把活干完了。看到两个办公区域被整理得井井有条，老板很满意，临走时送给她一袋春联和福字，说只要她愿意，随时欢迎她去公司做保洁。
骑了40分钟的电动车赶到第四家时已经下午4时30分了。这是她服务了四年的老客户。刘翠玲熟门熟路地先从主卧干起，整理衣被，抹灰拖地，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后，看最后还有半小时，便把两个卫生间门口的大地垫拿出来清洗干净晾到阳台。“刘阿姨总能把我们想不到的卫生搞干净了。”雇主忍不住夸赞，临走时还给她送了一箱坚果、一箱橙子，祝她新年快乐、称心如意！刘翠玲说，年前这几天，很多老客户给她送了米、面、水果等各种礼物，让自己很感动。
晚上7时30分，南京已是灯火阑珊，刘翠玲结束了一天的劳作，跨上电动车返回出租屋，已经下班的丈夫已做好饭菜等她。
晚上9时，刘翠玲发来一天的劳动所得：300元、100元、100元、500元，共计1000元。“三个小时平时是150元，今天老客户给我发过年红包了！”“家政这个行业，只要踏实肯干就会有接不完的活！”刘翠玲说，自己平均每天服务四五位雇主，节假日不休息，平时一天能挣四五百元，月收入1.5万元左右。
新华日报·交汇点记者 黄红芳
